高明勇/文、图
曾有作家说:“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,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,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。”无论是人生的跌宕起伏,还是时代的水深流急,都有若干这种“紧要处”,其实就是“拐点时刻”。
历史经验看,当一个人遭遇低迷困厄,当一个时代步入迷茫沉闷,无不期待“拐点”的到来,“拐点”意味着转机,意味着希望,也意味着出路,被赋予“柳暗花明”的希冀。
冒着濛濛细雨,穿过氤氲雾气,我来到千年瓷都醴陵,来到著名的渌江书院,站在书院门口那棵千年香樟树下,站在书院山长室里左宗棠与陶澍对谈的雕像前,我想,如果有这么一个地方,能在不少历史人物的困厄之际成为“转运之地”,能在不少历史阶段的至暗之时成为“拐点之城”,那么,醴陵必然榜上有名。
一)醴陵拐子:定义模糊的转向之城
最近,我应邀去渌江书院讲学,临行前的头天晚上,一位外地朋友打来电话,聊到我即将去醴陵时,他说二十多年前曾去过醴陵。问及醴陵印象,他脱口而出“醴陵拐子”,我心头一动,问其何故,他笑着说,等你去了慢慢感受吧。
下了高铁,朋友来接,车子穿行在淋漓的郁郁葱葱之中,一行有说有笑。聊到醴陵的民风,我问这位常来醴陵的朋友,有何印象,朋友随口说,“醴陵拐子嘛”,我心头又是一动。问其原因,朋友笑着说不好讲,以后会明白的。
在渌江书院的讲座结束,我与观众互动时,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问,“什么是醴陵拐子”,台下观众的表情可以隐约看出,多数人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常言道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像湖南人的“恰得苦,霸得蛮,耐得烦”,像我曾生活过的南京,南京人被称为“大萝卜”,也有地方被称为“九头鸟”,等等。
那么,醴陵人的“拐”,“拐”在哪里?
我翻阅资料,也没看到明确的定义。有解释称,溯源这个称呼,与洪武移民有关。洪武年间,大量江西人移民湖南,移民们像“蛤蟆崽”一样到处行走,寻找落脚之处。醴陵附近的炎陵有一种黄蛤蟆,就叫“黄拐子”。移民自江西到湖南,醴陵是必经之路,自然就成了“醴陵拐子”。
也有观点认为,“醴陵拐子”与历史上的风俗有关。醴陵地处湘赣边,吴楚咽喉,旧时醴陵县隶属湘潭地区时,经常被人称为“醴陵老大哥”,“老大哥”的别称也叫“强人拐子”,比如当地的船老大就被叫做“船拐子”。
还有分析指出,民国时期湖南政坛上当权者多为醴陵人,应该是当时外地人(主要指在长沙一带的湖南人)给精明的醴陵人取的外号,多为褒义。而在改革开放后,个别醴陵人投机倒把,坑蒙拐骗,又让“醴陵拐子”多了几分贬义色彩。
就这样,在不同的时代,“醴陵拐子”的称谓有褒有贬。
现场一位当地文化名人则对这个问题很看重,他认为这是读懂醴陵的一个绝佳切入点:醴陵处在东西南北交通的交叉点,陆路水路都很发达,但凡具备这样条件的地方,一定是商贸发达,码头文化很深,人流、物流、信息流、现金流都很活跃,人们见多识广,头脑精明,加上有钱办教育,故邑人综合素养要高于周边贫困乡镇,“醴陵拐子”之称自然不胫而走。
定义模糊,也意味着更具有可延展性,可言说性,并早已实现转向,回到现实,我想醴陵人的性格基因里没有那种循规蹈矩,也没有那种因袭守旧,虽然无法定义,早已发生转向:敦本务实,亦懂得通权达变,坚忍不拔,亦知道因时而动,说到底,这就是经世致用,知行合一,也是湖湘文化中的核心精神之一。
而“醴陵拐子”的种种解释,都离不开醴陵的山水形胜。
二)地理拐点:山水形胜的转轴之城
素有“六分山丘两分岗,半分平原半分水”之称的醴陵,不仅是长沙的微缩版,甚至是湖南的缩影。山水形胜,在醴陵可以找到最为直接的确证。枢纽意义的山河转轴,也在深刻影响着这座小城的命运。
据民国版《醴陵县志》,醴陵的疆域大略为“东、南、北三面多为罗霄山脉盘纡,最高之峰达二千余华尺。”“渌水横贯中央,自东至西,倾泻入湘,故其地形东、南、北三面皆高峻,独西境辟为平野。”迄今百年,未有大的变化。
地图上看,罗霄山脉横亘在湘赣边界,而醴陵所在的“豁口”,仿佛一个拐点,北达洞庭,南通赣鄱,成为罗霄山脉走向湘江平原的过渡地带,渌江在醴陵境内自东向西蜿蜒穿行,大有“九曲十八弯”之势。
地理的秘密也正在这“九曲十八弯”,一曲一弯皆为拐点,每个拐点都分布着渡口与驿站,连接着人间烟火气。
与其他代表“水文明”的河流一样,渌江两岸,人们依水而居,顺水而行。在古代,水运是重要的交通方式,渌江既是醴陵“与世界交易”的重要通道,也是“与世界对话”的关键方式。南宋时期,醴陵更是“两广米,江西盐”的中转枢纽。即便在今天,从开采高岭土到生产电瓷电器,上百家的陶瓷企业沿江而聚,点缀成串,汇聚成完整产业链。
地理学家认为,大江大河与支流的交叉口,往往是一个区域的文化源点,而支流河道成为文化扩散走廊。
这个意义上,醴陵也借助渌江连接湘江,进而融入长江水系,河流与河流的交汇,让醴陵成为一个“文化源点”,慢慢发挥着文化扩散的“走廊效应”。
独特的地理方位,自古而今,醴陵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:在古代,是中原通往岭南的必经要道;在当代,则是“长株潭城市群”衔接“长三角地区”的枢纽节点。
醴陵的特色产业陶瓷与烟花,也与当地的自然环境与自然资源密切相关,独特的瓷土资源,让烧制陶瓷具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优势。
始建于1898年8月,历时五年建造,于1903年8月正式运营的醴陵火车站,也是湖南省内首个火车站。作为株萍铁路的中点,醴陵毗邻株洲,沪昆铁路与醴茶铁路在此交汇,1908年就已开办客运业务,成为南中国有影响的中转站之一。
山河的转轴,往往也容易催生区域经济繁荣。2024中国百强县市,醴陵市排第64位,2024中国中部地区综合竞争力百强县市,醴陵排第10位。
三)历史拐点:风雷激荡的转变之城
醴陵城不大,清乾隆《醴陵县志》称为“丸邑”,嘉庆《县志》亦称“丸疆”。
小城多故事,弹丸见乾坤。醴陵却被称作湘东孔道、吴楚咽喉,襟湘挹衡,接萍带渌,甚有“中国近代半湖南,湖南近代半醴陵”之誉,在风雷激荡的年代,一跃成为重要的转变之城,见证历史拐点。
1920年,正值新文化运动风起云涌,10月26日,蔡元培与罗素、吴稚晖、李石岑、张东荪、杨端六等由武汉坐火车到长沙,与先期抵湘的杜威及夫人、章太炎、张溥泉等应湖南省教育会之邀举行为期一周的讲学,据载,其中有两篇演讲是由毛泽东记录的。11月3日,蔡元培在醴陵讲演《美化的都市》。在当时,系列讲学,如一阵新风袭来。
湖南的朋友说,醴陵也是一座“红色之城”,作为湖南人,当他知道具体历史数据后也是感到不可思议。这片仅2000余平方公里的土地,先后竟有5万多名革命烈士。
作为千年古邑,醴陵名人荟萃。据不完全统计,在醴陵历史上,尤其是近代史上,先后出现295位国共两党将军,1000多位黄埔军校毕业生。在黄埔军校,有几期整队学生几乎都是醴陵人,乃至有“醴陵队”之说。
毛泽东、朱德、彭德怀等开国领袖都曾在醴陵留下足迹,工运领袖、中共早期领导人李立三就是醴陵人,著名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也发生于此。
中共将才中,更有鲜明的醴陵印记:36位军事家中醴陵占有2位(左权和蔡申熙),开国上将有3位(杨得志、宋时轮、陈明仁),开国中将有2位(郭鹏、晏福生),开国少将有2位(幸元林、刘文学)。建国后担仼国家级领导人的共3位,分别是程潜(全国人大副委员长)、耿飚(国务院副总理)、刘斐(全国政协副主席)。
毛泽东曾历时32天,行程700公里,在湖南湘潭、湘乡、衡山、醴陵、长沙五县调研农民运动。1927年3月,他在著名的《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中,14处提到醴陵。此次调研涉及地域面积广、走访人员多、获取数据实,他了解到在省城闻所未闻、见所未见的第一手资料:“许多农民运动的道理,和在汉口、长沙从绅士阶级那里听得的道理,完全相反。”真实的调研结果,才有助于准确的决策。
从萍浏醴起义打响辛亥革命前奏,到秋收起义部队在此整编,从耿飚率部血战湘江,到程潜领衔湖南和平起义,“醴陵人”的身影密集闪现在近代的重要历史时刻。
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,1949年8月4日下午,醴陵籍人士程潜、陈明仁联合发表了37名将领联名的起义通电:率领全湘军民,取得和平之基础,正式脱离广州政府。
湖南和平解放,醴陵人功不可没。
如果说遵义被称为“转折之城”的话,醴陵则可称作“转变之城”,在遵义实现了战略决策的转折,而醴陵则为转变历史进程持续输出行动力量,成为隐形的“历史拐点”。
四)改革拐点:破茧成蝶的转型之城
1985年5月,醴陵县撤县改为醴陵市,到2025年5月,正好40年,这段历史几乎与改革开放同步。
撤县改市,开启了醴陵的现代化转型。在当时,醴陵坐拥“中国陶瓷之都”、“中国花炮之都”两大美誉,依托瓷器、烟花鞭炮两大特色产业,一举成为驰名中外的“三湘第一县”。整个80年代,醴陵都遥遥领先于邻近诸县,无论是国民总收入,还是人均国民收入,都是当地的“领头羊”。
转折在1988年,当时六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提出加强烟花爆竹的生产和燃放安全。此后呼声不断,管理日严。一直到2006年,国务院出台了《烟花爆竹安全管理条例》,规定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可以根据本行政区域的实际情况,确定限制或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时间、地点和种类。数据显示,2018年,全国803个县级以上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。
这些政策,意味着对醴陵等以烟花鞭炮产业为支柱的城市带来巨大影响。换个视角,“痛点”不可怕,痛定思痛,也可以是城市迈向更稳健发展的拐点,这些都倒逼产业化茧为蝶,从传统迈向现代。
不仅仅是醴陵,这也是中国城市化进程的一个缩影,唯有改革方能突围,唯有转型方获重生。
如今,醴陵日用瓷产量占全国的14.3%、世界的10.8%,电瓷产量占全国的51%、世界的30%,炻瓷产量占全国的60%、世界的30.2%。
醴陵烟花远销世界140多个国家和地区,市场份额占全球的1/10。
在醴陵船湾镇,职业服装竟占全国市场的15%左右。
近两年让醴陵城市形象声名鹊起的,是当地立足陶瓷、烟花产业优势,策划推动“捡瓷器”“烟花秀”“炒粉节”等创意活动,迅速出圈。柔性引才,更是频频柔韧出招。
此外,醴陵窑、中国陶瓷谷等,不仅成为文旅新地标,也让产业与文旅双向奔赴。
就在渌江书院讲学的当天晚上,我看到新闻,醴陵召开改革为主题的会议,提到“要意识到改革对推进地方发展的根本性作用”,提出“打造一批具有醴陵特色的改革典型、改革品牌,形成一批可复制、可推广的改革经验。”
转型之城,必然与改革同频,与开放同步。
五)人生拐点:群星闪耀的转运之城
朱张会讲,渌江夜话……在醴陵,这些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,大多与著名历史人物的命运转折有关。
当地人自称醴陵是“转运之地”,此言不虚。
五代十国时期, 对于曾统一湖湘的河南木匠马殷来说,醴陵绝对可以称得上是“转运之地”。公元894年(乾宁元年),时任先锋指挥使的马殷,自江西入湖南,驻军醴陵,阴差阳错成为主帅,因善用计谋,平定本地战乱,又挥师潭州,进而统一湖南,并创建南楚政权,这是历史上唯一以湖南为中心的王朝。
在渌江书院的庭院,微风轻抚,雨丝飘洒,朱熹与张栻的雕像屹立在那里,兀自争论不休,意气风发,无暇日月轮回,不顾岁时变换。南宋乾道三年(1167年),37岁的朱熹,与吕祖谦刚刚完成《近思录》,出福建,经江西,抵湖南,千里赴约,34岁的岳麓书院时任山长张栻出书院,离潭洲,赴醴陵,百里相迎。两个年轻人从古邑醴陵启程,到千年潭洲的岳麓书院登坛开讲,轰动一时的“朱张会讲”,让他们迎来人生的高光时刻,早已成为千古佳话。
此后,吕祖谦、黎贵臣(朱熹的学生)等先后来到醴陵讲学,创建东莱、昭文两座书院,重教兴学之风日隆。醴陵历史上,前后一度建有七座书院。
对着渌江书院门口,有棵千年香樟树,虬枝盘曲,枝繁叶茂,在细雨中更显苍翠。树下有一牌匾,“老树千年惟鹤住,深潭百尺有龙蟠。僧居却在云深处,别作人间境界看。”我印象中这是王阳明的诗,近看,果然。
1506(正德元年)二月,时任兵部主事的王阳明因上书救戴铣而得罪太监刘瑾,惹怒正德皇帝,被廷杖四十,发配贵州龙场驿站。“上封事下诏狱,谪龙场驿驿丞”。第二年夏天,“赴谪至钱塘。”同年,道经江西广信(今上饶)、分宜、宜春、萍乡进入湖南醴陵,沿湘江抵达长沙,赶赴贵州。途经醴陵时忍不住感慨:“风雨偏从险道尝,深泥没马陷车厢”。(《过泗洲寺》)三年后,太监刘瑾伏诛,王阳明被召任江西庐陵县令,再次路过醴陵,留下两首《过靖兴寺》,“别作人间境界看”便是其一,欣喜之情跃然纸上。三年两过醴陵,可谓是绝处逢生,时来运转。著名的“龙场悟道”,就发生在这三年之中。
渌江书院的山长室里,左宗棠与陶澍依然在促膝长谈,身后便是那副著名的对联:“春殿语从容,廿载家山印心石在;大江流日夜,八州子弟翘首公归”。1836年,屡试不第的左宗棠来到醴陵,接任渌江书院山长,改教规,整学风。本为应酬逢迎之作的一幅对联,让时任两江总督陶澍引为知己:“因属县令延致一见,目为奇才,纵论古今,为留一宿”。不仅从此改变了左宗棠的人生命运,后来左宗棠收复新疆的故事,甚至可以说改变了新疆的命运,乃至影响了晚清的格局。
这些早已不单单是个人的命运拐点,按照法国年鉴学派布罗代尔的“长时段”理论,“拐点故事”已经融入湖湘文脉之中,并演变为文明史上的“思想拐点”。
六)思想拐点:鉴古知今的转念之城
一座城,成为一个人的“拐点”,是这个人的幸运;一座城,成为一群人的“拐点”,更是这座城的幸运。
在渌江书院讲座上,我和观众重温了三个与醴陵有关的“拐点故事”:1837年(道光十七年)的“渌江夜话”,两江总督陶澍为何推崇25岁的左宗堂?当时,25岁的左宗堂如何管理渌江书院?1167年(乾道三年)的“朱张会讲”,两个30多岁年轻人如何照亮历史天空?
思考历史,人才是最重要的风水;观察现实,人才是最重要的风景;预测未来,人才是最重要的风口。这三个故事的启示是,如何发现人才?如何培养人才?如何赏识人才?
同一个人,一生可能遇到多个“拐点之城”,最有名的应该是如黄州、惠州、儋州之于苏东坡。
同一个城,也可能迎来送往多少人的“拐点时刻”,但像醴陵这样,一个中部县城,立足两省交界,却成为这么多历史名人的“拐点之城”,原因何在?
津津乐道于这些“拐点故事”的同时,有必要进一步追问故事背后的“拐点之问”。
如果仅仅归因于“地理因素”,从地理上看,醴陵、茶陵,均处于“湘东板块”,包括江西的萍乡,都在湘赣边界,罗霄山脉,为何这些故事单单集中发生在醴陵?
如果仅仅归因于“名人效应”,从年龄上看,这些历史名人的“拐点故事”都发生在他们的年轻时代,在他们的“拐点时刻”,醴陵为他们做了什么?又扮演了什么角色?假如不是在醴陵,他们是否还会遇到这些“拐点”?
如果仅仅归因于“个人心态”,那么,穿越时空,鉴古知今,是什么让醴陵成为“转念之城”?作为年轻人,他们同样需要面对世俗的困惑,需要面对名利的考验,他们在“拐点时刻”之前,是如何理解、如何忍耐、如何等待的?
醴陵在致力于“柔性引才”,包括不少城市都在打造“青年友好型城市”,如何从这些“拐点故事”中汲取人文精神,提升人文关怀,丰富人才策略?
在城市软实力的“七文十度”模型中,我把“人口密度”作为至关重要的一个维度,真正影响到一个区域发展的则是“人才密度”,这个“密度”未必说一定是“高精尖人群”,或者说“三高人群”,而是一种普遍意义的“人才密度”。
进而言之,面对未来,一座城市该如何去发现人才,培养人才,吸引人才,赏识人才,让人才与城市良性互动,彼此成全,互为拐点?
每座城市都有必要回答好这个“拐点之问”,当城市真正善待人才,尊重人才,成为人才的“拐点之城”,“人才”才可能成为一个城市真正的生产力与软实力,城市也必然迎来一个又一个“拐点”。
对于醴陵而言,“拐点之城”不仅有望成为城市形象的传播符号,更有望成为改革品牌的县域典型,进而成为湖湘文化的精神象征。
“拐点”本为一个中性概念,可能“向好”,也可能“拐场”(长沙话,意为事情办砸)——每个人、每座城市都需要引起警惕,“拐场”的风险随时存在,岂不闻“天下难事,必作于易;天下大事,必作于细。”(《道德经》)“千丈之堤,以蝼蚁之穴溃;百尺之室,以突隙之烟焚。”(《韩非子·喻老》)
这些发生在醴陵的“拐点故事”,赋予这个概念更为正向的内涵,更为积极的意义,也留下更多无尽的思考。
拐点者,终日乾乾,夕惕若厉,藏器于身,待时而动,且把拐点做支点,莫把拐点当终点。(完)
(作者系政邦智库理事长、凤凰网政能亮总编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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