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明勇|问路人工智能，寻找“管”与“放”的最优解

这两年，人工智能的发展如火如荼，特别是今年，国务院印发《关于深入实施“人工智能+”行动的意见》，提出了“人工智能+”科学技术、产业发展、消费提质、民生福祉、治理能力、全球合作等重点行动，为“人工智能+”的落地实施指明了方向。其中，提出打造安全治理多元共治新格局，推动构建面向自然人、数字人、智能机器人等多元一体的公共安全治理体系。

如何理解法律与人工智能的关系，是一个未雨绸缪的重大议题，它既关乎当下，更关切未来。二者的关系，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人工智能如何治理的问题。

谈这个问题之前，不妨先回到历史，所有的未来都可以在历史中找到蛛丝马迹。今天在来会场的路上，我接到一个电话，是湖南省醴陵市的一位朋友打来的，我正好受邀担任醴陵城市观察员，我们谈到醴陵的烟花爆竹行业，这是当地的支柱性产业之一。众所周知，这是典型的传统行业，在外界看来也是有一定风险系数的行业，近些年来，行业发展受到的影响也与法律有关，1988年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提出，要加强烟花爆竹的生产和燃放安全，这一提议被视为中国对烟花爆竹实施更严格管理的起点。2006年国务院颁布《烟花爆竹安全管理条例》，赋予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根据本地区实际情况，划定限制或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时段和区域的权力。‌从现实效果来看，公安部数据显示，2017年，全国共有444个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，764个城市限制燃放；2018年，全国803个县级以上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。这也引申出一个议题，“法律与烟花爆竹”，也是大家经常说的“禁”与“燃”的关系。

由此可见，无论是传统行业，还是新兴产业，都不可避免地面临如何治理的问题。如何治理，是一个“既要……又要……还要”的问题，容易产生的分歧往往源于不同主体认知的差异，以及在不同发展阶段对价值排序的不同考量，需要警惕“一放就乱、一管就死”的治理魔咒，在公共决策层面寻找 “管”与“放”的最优解。如何寻找最优解？我想提出十二个字抛砖引玉：看清问题，说出建议，优化治理。

看清问题——连续两年，这么多专家学者从天南海北聚在一起，就是想从不同视角、不同立场来探索法律与人工智能的关系，从底层逻辑到框架设计，从多元可能到场景案例，都是希望能够看清问题的本质。只有持续地关注，深入地探讨，才有可能提供富有参考性的建议。

说出建议——前面嘉宾们的发言令人深受触动，大家都是在真诚地去对待这个问题，“看清问题”的下一步，就是说出建议，既要在“会”上说出来，比如在这次的法律与人工智能论坛，也要在“纸”上说出来，比如《法律与人工智能》丛刊，更要在“网”上说出来，在公共舆论中去说出来，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专业议题，更是一个公共议题，当公众习惯于遇到问题先问AI，借助手机与AI互动，我们就需要提供更多的专业性意见。

优化治理——涉及公共性议题，一定要形成一个公开辩论与利益博弈的机制，以此来优化治理。法律与人工智能，至少有三层含义，第一层，法律如何为人工智能企业提供服务，比如保护技术的商业机密等，第二层，法律如何为人工智能的使用者提供服务，第三层，法律如何为人工智能治理提供服务。就是说，这是所有人必然面对的趋势，也是整个行业从大力鼓励逐步走向规范治理的必然命题。

本文系政邦智库理事长、凤凰网政能亮总编辑高明勇在2025年法律与人工智能论坛上的发言，发表时略有调整。此次论坛由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法律分社、浙江大学数字法治实验室联合主办，北京市炜衡律师事务所承办。